![]() 歡迎關注“創事記”的微信訂閱號:sinachuangshiji 文/王琳 來源:Tech星球(ID:tech618) 美團要做第一。 一輛4.2米長的大卡車,踩著夜色從倉庫中緩緩開出來,車上一批共享電單車整裝待發。城市的夜晚靜悄悄,但老徐的工作才剛剛開始,他的任務是將這批共享電單車投放到城市的街道上。 這份工作沒有多少技術含量,但想要做好卻著實需要動一翻腦筋。老徐一般選擇在深夜出動,因為城管很少在深夜上班,車子被拖走的概率極低,而投放的成功率直接關系到他的收入,一切不容有失。 像老徐這樣的夜行者不在少數,在每個夜晚的11點左右,他們在泉州、合肥、長沙、寧波、青島等二三線城市魚貫而出,載著巨頭的出行夢,一股腦涌入城市的街頭。 他們的背后,一場共享電單車的新戰事正在悄然上演。 曾經,共享電單車只是小玩家的戰場,但經過三年的洗牌,小玩家所剩無幾,只留下小遛共享、松果出行等頑強活著;如今,由于政策松動、盈利可期,美團和滴滴都來攪局,他們要從先行者哈啰嘴里搶下一塊肉。 這是哈啰的生存保衛戰 ,也是美團和滴滴向超級獨角獸進階的必經之路。在這場重政府關系、重資產、重運營的游戲里,他們注定還會遭遇多維挑戰。 較量開始,補貼復活 在全面盈利后的第二年,有了足夠多彈藥的王興,再也按捺不住對出行版圖的野心。 2020年3月,黃色的美團電單車開始大規模出現在市場。 “4月的時候,美團的價格非常便宜,基本上就是免費騎行,再加上車型比較新,一推出就很受歡迎。”美團電單車運營徐亮亮告訴Tech星球。 入局共享電單車,美團可謂謀劃已久,“美團其實去年就開始小規模投放”。 1月15日,美團摩拜助力車在全國開始招募渠道經理。據Tech星球了解,美團電單車業務在全國采取直營和加盟并存的模式,加盟模式分為兩種:一種是代理商全資購買美團的電單車,價格約2000元,收入全部歸代理商,另一種是美團總部提供車輛,代理商負責投放,最后按照7:3的比例分成。 加盟是搶占市場最快的辦法。“3、4月,美團開始大規模鋪渠道了,”哈啰出行助力車城市群經理黃鶴告訴Tech星球,“4月,美團已經開始大規模投車了”。 4月底,美團在內部發起了百日戰役。“目標就是今年年內,做到全國第一”,徐亮亮說。彼時,電單車市場的老大是已經深耕該賽道三年的哈啰出行,其市場份額一度占據行業的70%。一位哈啰出行內部人士表示,去年哈啰助力車創造了7億的凈利潤。對此,哈啰回應稱:不予置評。 美團的到來打破了這種格局,它直擊對方要害,“美團最先打得是哈啰的頭部城市,明星城市,比如,泉州,合肥,長沙。二季度結束的時候,哈啰的很多頭部城市,市場份額都縮減了很大了,最多的超過一半”。據美團第二季度財報顯示,二季度已向市場投放電單車30萬輛,而今年,它的目標是投放規模達到百萬級。 “這個不光是因為美團,滴滴也沒有閑著,滴滴跟其他品牌加起來,也是不小的市場份額。”上述哈啰人士表示。 4月,美團向富士達、新日等電單車生產企業下單百萬臺共享電單車的消息傳出后,而滴滴青桔單車隨后被曝融資超10億美元,這也是共享單車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融資。 今年8月,滴滴青桔推出了三款新車型。滴滴表示,未來不僅會延伸青桔IP化屬性,同時會更細化拆分使用場景,推出較傳統共享單車更加小巧輕盈的新車型等精準需求產品。而在補貼上,滴滴幾乎是三家力度最大的。電單車成為青桔今年重點發展業務,兩輪也成為滴滴如今擴招最多的部門。 這讓哈啰多多少少感覺到了危機。據Tech星球了解,哈啰從今年6月底開始對助力車和單車進行合并,一位哈啰員工表示,合并至今還沒有完成,“這其實是參照滴滴,之前滴滴不就成立了兩輪車事業部嘛”。 新冠疫情外加巨頭的沖擊,哈啰的計劃被打亂,“我記得當時說的是今年要有20個億的凈利潤,但現在肯定不行了,美團和滴滴都在大規模投車”。對此,哈啰回應稱:不予置評。 在美團和滴滴的步步緊逼下,哈啰調整了策略。據Tech星球了解,如今哈啰也正在大規模發展渠道,采取加盟模式。過去,在單車戰爭中,哈啰全部采用直營模式。 “今年主要是更重渠道發展,但畢竟哈啰的渠道體系才剛剛開始搭建一年多,很多管理方面的抓手還不具備,美團有完成的渠道招商,運營管理體系。”一位哈啰中層分析道,“我們也是盡可能的多投車,但是也盡可能的保證騎行頻次不會被拉低”。 不止滴滴和美團,區域玩家也開始頻繁發力。據Tech星球獲得的一份小遛共享BP(Bussiness Plan)顯示,在寧波市場占有率第一的小遛共享,今年的目標是增加投放100個城市的覆蓋,新增投放37萬輛車。 更多的玩家,更多的資源涌入,共享電單車一下子熱鬧起來。 大廠游戲,下沉市場的充分競爭 共享電單車并不是一門新生意。 2017年,當共享單車進入“彩虹大戰”時,成本更高的共享電單車也開始入局,不過當時主流VC幾乎全部缺席,投資者大部分是傳統電動車的上下游制造商。 2018年,一級市場錢荒來襲,自我造血能力不足的玩家因此退出市場。 “本來我們融資了幾百萬,后來也有一筆新融資進來,但是就在投資方要給我們打款的時候,他們的P2P項目暴雷,投資方創始人被抓,我們的資金鏈就斷裂了。”一位共享電單車項目創始人告訴Tech星球,如今,他已經轉型共享充電柜了。 2018年,國內市占率最高的電單車品牌享騎電單車遭遇經營危機,用戶擠兌299元“誠信押金”之后,公司停運,最終被迫變賣電瓶發放員工工資。 少數幸存者,也并不受資本青睞。目前,寧波市場占有率第一的小遛共享至今沒有披露融資消息,松果出行獲得過一筆天使輪融資后,也再也沒有新融資披露。 可以說,2018年-2019年,整個市場,哈啰一家獨大。但這并不意味著這是一個藍海。“共享單車早就是一個充分競爭的市場。大部分城市,有哈啰就有美團和滴滴,一旦這個城市的政府沒有指定合作商,或者沒有指定給哪一個獨家合作商,那基本就是擠占原有小玩家的市場份額。” 除去小遛共享、松果出行,還有很多地方的區域性品牌。“他們一般和政府關系很好,因此可以拿到投放指標。”一位共享電單車行業人士表示,“他們的盈利能力比誰都強,只是沒有錢,所以沒有辦法做大”。 因此,新的共享單車戰事又變成了大廠之間的博弈。“它的潮汐效應太過明顯,久而久之就剩下滴滴、美團、哈啰這樣本來就有大量的用戶,邊際成本越來越低的企業,它還可以與原有的業務做一些協同,這種的模式才更有意義。”一位共享電單車創業者表示。 美團依舊在延續高頻打低頻的策略,王興在最新的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,共享電單車具有高頻消費場景的特征,可以彌補美團用戶對于平臺業務需求頻次不足的問題,對于美團的長足發展,具有長遠的戰略意義。 對于滴滴而言,兩輪車承擔的不僅僅是其完善出行版圖的野心,也意味著,某種程度上滴滴更想實現訂單量上的增長,借此來挽救持續下跌的估值。 眼下,美團和滴滴都在通過補貼來換取一定的市場份額,這也意味著某種程度上來說,增長的需求遠遠大于盈利。 對于哈啰來說,情況全然不同。從公司規模上來看,哈啰明顯處于劣勢。一位哈啰出行中層對Tech星球表示,打仗是對組織能力的考驗,美團的組織能力是行業內數一數二的,具體到業務上,也是其地推核心能力的擴展。 在資金儲備、組織能力上,哈啰雖然處于劣勢,但是作為行業先行者,哈啰的優勢在于其長期積累的精細化運營能力,比如,哈啰要求所有的共享電單車在停放時與馬路邊界成90°角擺放。 更重要的是,由于政策原因,共享電單車沒有辦法像單車一樣在北上廣深等大城市投放,換句話說,共享電單車的戰爭大部分都在三四線城市,也就是所謂的下沉市場。 這正是哈啰起家的,也是其擅長的市場。 三四線城市的運營邏輯和一線不同。“電單車在一線城市因為政策在逐步放開,所以在這個放開過程中,大城市相對比較少一點,在大城市中在比較復雜的核心熱點環境中,第一去抓上下班的具體潮汐熱點,同時要配合城市管理的治理。小城市的峰值和大城市并不完全一致,大城市典型的集中在上下班的高峰期,小城市是更平的曲線,它會在不同的時間段都有出行的需求,而且去的這些地點會和大城市明顯不同。”哈啰出行單車事業部總經理褚軼群表示。 據褚軼群介紹,哈啰早期在合肥試點,就是通過哈啰大腦來提高運營效率的,而哈啰大腦幫助他們在電單車的前幾個開場中,省去了大量的規劃和試錯的時間,“很快就把這個模式建起來了”。 一位哈啰出行運營人員告訴Tech星球,哈啰電單車的使用頻次為旺季每天5-8次,淡季每天1-3次。 “一個城市好的位置有限,這幾家也會競爭,比如當地的運營經理就會PK,比如拆掉你的電池,或者把你的車推到其他地方。”一位共享電單車創業者表示。 美團的城市經理周楊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。“我根據后臺位置去找車,去的時候發現沒有電池了,明顯是被盜了,因為每個電池里面都有追蹤器。” 不管美團、滴滴們最后的結果如何,他們的需求切切實實帶動了共享電單車的熱浪。 “最近兩輪瘋狂立項,平時正常的開發流程要幾個月,美團這個項目就只有一周。今年的訂單是我們虧本也要做的,因為其實美團我們介入比較晚,我們也想以價格做籌碼,這樣明年我們才會有訂單。”一位寧德時代參與美團項目的人員告訴Tech星球。據他的消息,美團明年的訂單都在百萬級。 賺錢,并沒想象的容易 哈啰用過去兩年的經驗告訴從業者,相比于共享單車,共享電單車是一個更容易賺錢的生意。 這或許和當時的競爭環境,以及哈啰的投放策略有關。2020年以前,哈啰一家獨大,其一度占據市場份額的70%以上,一位哈啰出行內部人士告訴Tech星球,當時哈啰的投放策略講究的是獲利能力,投放數量有限,這也就造成了單個電單車的盈利空間非常大。 但滴滴和美團的出現改變了這種模式。一位在美團和哈啰都工作過的員工表示,美團電單車的采購成本要遠高于哈啰,因為哈啰更多是助力車,只能一個人騎,而美團的座椅更長,前者采購成本不低于4000元,而后者的價格在3200-3700元左右。這意味著,這是有錢玩家的游戲。 更高的成本來自運營。“運營成本主要在換電部分:正常換一個電池4.5元,實際上目前5塊一個電池都沒有人去換,因為大部分換電師傅都要集中在凌晨工作,還要自帶三輪車,冒著被交警抓的風險,不是每個城市都像長沙一樣好運營,交警,政府問題都很難處理。”一位共享電單車行業運營人員表示。 “在佛山,美團運營的所有城市中,第一月訂單總量破100萬的城市都在虧錢,更別說其他城市了。”美團佛山運營人士喬邁表示。 更大的不確定性來自政府。“今年年初,原來哈啰在上海閔行區投放的上萬臺電單車被要求撤離,當時哈啰已經運營了大半年時間,這是一筆很大的損失,所以共享電單車只能往三四線城市投放。”共享電單車從業者麥昆表示。 如今,三四線城市的管控力度也在加大。8月中旬,汕頭幾家共享單車、助力車的品牌陸續發布公告,稱共享助力車、共享單車要陸續回倉、保養;9月3日,江門市要求哈啰、美團等平臺全部回收投放的共享電動自行車…… 喬邁明顯感覺到政府的管控越來越嚴格。“一次性上百輛車被扣,一線員工要被扣錢,扣績效的,美團這邊安排城市經理去贖車,一輛車100塊,交給城管。” “城市的管理能力有限,其原有的公共出行體系原本就已經可以完全滿足市面的出行需求,新的出行方式或者新的品牌入駐,城市只會更加擁堵。”麥昆坦言。 更重要的是,共享電單車的到來打破了原有的利益格局,“會和原有的出租車體系形成對沖,這也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”。 事實上,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。 9月20日,內蒙古鄂爾多斯的出租車組成浩浩蕩蕩的隊伍,每一輛車的后備箱里都裝有一輛共享電單車,他們要把城區的共享電單車運至郊外。而在四川內江市威遠縣,當地出租車已經兩次抵制共享電單車投放,在南充市南部縣城上千輛共享單車被出租車司機拖到城邊...... 如何平衡好新舊玩家之間的關系,這極大地考驗著政府的管理水平。 這是一場重資產、重運營、重政府關系的游戲,主流玩家在有限的空間里搶奪不多的時間窗口。一個可以確定的結論是,電單車的戰爭結束得遠比單車要迅速。 (文中周揚、喬邁、徐亮亮、黃鶴、麥昆均為化名。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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